雷鳴遠神父書信集

耀翰小兄弟會

雷鳴遠神父

一二七 致總會長

祝聖六位中國主教的典禮後,又過了七個星期,而雷神父還不知道他是否能返回中國。於是上書遣使會的總會長。此信寫於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十日,於列日。

極尊敬的會長,請您降福!我的慈父,現在我以激動心情給您寫這封信,也全心全意地,以絕對服從和依恃的精神,希望願意寫這封信,願較以往更誠懇地向您傾訴,如同一個孩子跟他的父親交談一樣。

四年前,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我相信能回到我的傳教地區浙江省時,您對我說 Reynaud 主教不歡迎。您並且加上說從您這方面,我的慈父,我回中國之事,沒有任何困難,但當時事實不可能,因為本修會中沒有一位主教願意接受我。

四年,我在等待中過去了。這四年是在痛苦中熬過的,由於我深愛中國傳教區,停留歐洲使我視為充軍一般,在此四年當中,我耐心等待,從未再來麻煩您,提出新的要求。

今日,依仗好天主的恩惠和仁慈,上主不堅持祂的義怒到底。終於有了一位本修會的主教肯接受我,就是孫穆爾爵(德楨)主教。在羅馬,他一看見了我,在我未向他做任何要求之前,他先問我是否接受去蠡縣(安國教區),當然先應經由您批准。我的慈父,我含淚向您要求,您給我這無限的恩惠嗎?

對於恢復我傳教生活方面所不能克服的阻礙已消除。這是由我悲痛內心患難的深處,向您慈父的善心傾訴。我承認人們所能責斥我的一切錯誤,我知道我是一個可憐的罪人。但我的好父親啊,上主可證明我,我自己感覺得有一個決定的意志。就是有人將來若是責難我,每次我都能改過。我也知道各位可敬的主教們反對我回到他們那裡,是怕我妨礙和平和公共利益。但是現在煽動人心的那些問題已決定性地獲得解決,今後不再會有爭議也不再會有辯論了。

此外,有宗座駐華代表在場,不但我這方面的干涉無能為力,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我的好會長父親,您真的相信嗎?相信在我受了一切痛苦以後,在我險些永久失去了到外方作傳教士的聖召之幸福以後,我仍能不改過自新,還敢重蹈覆轍嗎?而這一次機會不好好利用嗎?啊!不,我所企望的只是重度鄉間的傳教生活;直接向貧苦的外教人傳福音。因為孫主教的代牧只有一個城市,所以它獲得 “蠡“縣這個名稱。它遠離北方各大城市;天津、北京,甚至遠離鐵路,它的最近火車站也距離五十公里。在這些條件下,我實在看不出,也不了解,我的存在能用什麽辦法,或什麽方式,來困擾我們任何一位好主教。

我還可以再申明嗎?我之重回中國,在這些條件下絕不會使人對我有凱旋榮歸的錯覺。我從天津離開時是副主教。如果我回到中國,毫不重要的小地方,而現在或將來都不可能有地位,此外,我如果回去,為了遵從宗座駐華代表給我的建議,甚至不經過天津,經由南方到達蠡縣,避免激起可能的反應。

最後,我的父親,我在此交出承辦的事業,這事業已具有堅固的基礎:在法國已決定交到巴黎外方傳教會手中;在比國,本篤會士要接辦我的工作。在結束此信時,我的父親,我向您重新表示我非常誠懇和謙卑的孺慕之情,我完全聽從您,在吾主及會祖聖味增爵內。

一二八 致某留學生

這留學生的母親剛在中國去世,因他母親生前在他信奉天主教後,曾支持和鼓勵他,雖然她遭到全家和其它人們的反對。此信寫於一九二六手十二月三十一日,於列日。

我的雷孟,我最可愛的孩子:

我今夜剛剛看過了你的信,你的信積壓在一大堆信件下面,本月我不停地各處奔波,留下這堆信還沒有答覆......

可愛的孩子,我了解你的苦痛。相信我,我與你分擔。是的,明天我要為你可愛的好母親舉行彌撒聖祭。但是當你跟我談到你的恥辱時,我不能再同意的見解。這是你的榮譽,這也是為你那好母親的榮譽,我可愛的雷盂,我在你身上向你的母親致敬,不,你沒有弒母親,你不知道當時經過的這一切情形,而你盡了天主子女職責;相反地,你一知道了這事。你就英勇地承擔了債務,而更英勇的是現在已在償還這債務。哦!但願我有能力為你還清它!

你不願意我這樣做,我不會多說這哀傷而又光榮的歷史(因為你是非常光榮),

但是我還更愛你,我的好雷孟,我愛你,我比以往更全心地祝福你。如果我不寫信,而親往慰問你,那我會感到多幸福和有安慰啊!可惜里昂太遠,不敢希望現再前往,但是好天主,祂定然欣賞了你母親的祭品,也要欣賞你的,你勤領聖體,如果你願意每天領聖體......為你的亡母做奉獻,並且你要立志做更忠誠的信徒,直到最末一刻。“......“

我擁抱你也祝福你。

雷鳴遠

一二九 致湯作霖神父

此信寫於一九二七年新年後不久。

親愛的哥哥

願吾主的恩寵常與我們同在!

第一個,我給您帶來大新聞:傳信部給孫主教的(在同總會長協調之後)電報派遣我去蠡縣。噢!可惜!您不在這裡呢?我將來不能取道美洲。傳信部不希望我如此做。大約一個月或六個星期後我可以起程。但我先該在這裡處理一切有關的事務,特別是這些錢財的可怕事務......但天主以祂的仁慈將救我於這最後的阻礙。我還要找四十萬法郎!自從我由羅馬給您寫信後,您還沒有給我寫過信。您對我母親比對我更慷慨!我們的中國主教橫越意大利,法國,尤其比國和荷蘭,做了個凱旋式的巡迴訪問。

十年前,世界上沒有人,連我們在內,能夠夢想到我的眼睛所見到的,我的耳朵所聽到的。這真的是全部勝利。最後,有一位荷蘭方濟各會老傳教士在“本地神職“ 發表了一篇文章,甚贊同羅馬的措施,但說要提高警惕,並反對興奮場面,等......王老松樞機主教立刻以職權下令荷蘭國的“神職聯合會“(Union Cleri)雜誌主任予以嚴厲的反駁,他的語氣冷酷,並在那裡揭發了他對聖座陽奉陰違的措詞。“......“

現在我回到我本人的住處,將來有什麽遭遇,一無所知。但我感覺到十字架將要來臨。因為布爾什維克主義猖獗,這是無可否認的。為這最後的一戰,我自覺到體力充沛。將我有生餘年奉獻給極可愛的基督!請為我祈禱,並請來信...... 這一次,是您遲寫了。

您在主內的小兄弟

雷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