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致洛伯
雷神父給胞弟洛伯寫信,關於讒陷自己的人,有所說明。此信寫於一九二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於(河北省)安國。
親愛的弟弟:
如何感謝你可愛的長信呢?你正猜中了這信給我帶來的一切快樂......如你所看到的,我的地址更換了。為新的這一年,孫主教創立了弟兄修會,就是聖耀漢小兄弟會,他並且把我推薦給會院作領導人,這會院將是弟兄們公共的家,做為教育的基地,並且在他們傳教期中也要屢次回到這會院來;這裡稱為"真福"院,的確名字取的很好,因為實在已經有真輻八端中最高級的第一端"神貧者乃真福!",我生活的幸福就如同......我不知道用什麼比喻,就如一切:即同這些可愛的初學生在一起,總數有二十左右。是否我想到的一切幸福,我都該說呢?而你可能以為我是在"大事誇張",尤其自從那位 Garnier 神父出書非常有力地陳述了我的罪狀之後......[1]
關於這本出名的書,你要求我向你做一解答。我可愛的洛伯弟弟,如果是"為了標題好"(書名是"基督在中國"),並且也為各事業的利益,你堅決要我答覆,而我無法給你全部重要的解釋,因為我從未見過這本書,也不能瞭解這書討論的內容,你讓我如何做此解釋呢? "基督在中國"這本書使我如墮五里霧中。將來有一天,這書落在我手中,我會向你很坦誠地說出真實的部份,如果我在書中發現謬誤的部份,我也會告訴你。你瞭解,這對我來說,本無所謂!這裡的一切,歸根來說,只是一個具有相當嚴重性的問題。宗座的命令,對於傳教區,具有什麼實際而客觀的價值呢?——當然,在這方面,人們還要討論:就如關於"新事件通諭"(至少 在 當 時 有 人 不 停 爭論) —— 就如從前刊於 "Ralliement"——就如現在 刊 於 " L ́ Action Francaise"都在爭論它。我該跟你說明:我是個聽話的孩子,對我來說"羅馬發了言",就絕對指示一切。
事實上,從長久以來,對我來說服從並非是件難事,因為一切使我只注意到聖教會今後會批准的命 令——但是假如這命令與我相反,我認為我會毫不猶疑地放棄我個人的作風,尤其是我的看法......。
但是...對中國人們,對他們的德行,對他們的毛病等等,該有什麼看法呢?這裡言論更自由,可自由發表一切意見,以及各種不同的意見。你知道我的意見和看法,我認為我的看法有根據,而且客觀,當然完全基於善意;在任何假定中,"我要"愛中國和中國人;很可能這種先決的傾向會影響我的判斷,並對他們,提高了他們的部份客觀價值。但這並不重要,這可使你再一次知道我這方面的想法,而且我常常認為一位母親對自己的子女及對其子女行為的判斷更接近實情,遠超過本區警官的判斷,雖然警官持有一些個人想像中的書面資料。
為了訴訟的需要,我甚至說過謊嗎?沒有,絕對沒有過,一方面說謊是冒犯上主,一方面我只是為了這訴訟爭論;此外我常常重視了這訴訟,並且把這訴訟保衛的很好,如能夠擁有真理就滿足了。至於我沒有全說,別人顯然能發現的缺點,我也沒有特別提出他們的這些缺點,乃是我特意如此做,這很明顯。我絕不喜歡談論我的孩子們,我更不願在 "外人"前公開提出他們的污點和缺點(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的孩子們),因為是他們跟我友善,是他們信任我,我才能夠認出他們的短處。至於在留學生們身上花了不少錢而未收到該有的效果,我認為並非如此;對那些不確信我的人們,我可說現下判斷為時太早。你向我列舉出一些我失敗的事業:我回答你說,我有超過兩三倍的事業沒有失敗,而這些不足為憑證,因為相反地,這些和那些都沒有表示出他們最後的結果。人都願意立刻有他播種的收穫,尤其當人付出很大代價的時候,這是很自然的事。但以我個人的意見,我認為,凡從事"事業"的人,不拘是什麼事業,將來都成為"行家";創辦一所高級學校,合乎時代的專科,新式的學術機構,大約要花上百萬的費用,只在數年甚至十數年以後,才開始產生其真實的護教效果;甚至多設此同一學術機構本身還可能不夠,並且應有一系列別的事業,是往往要費錢多的事業來支持它,才能產生、效果,至少護教的效果。
一般來說,凡屬於"文化"事業,莫不如此,就是花費很多錢,而不產生"直接的"成果!但是這是所有事業中最先要做的,也是最值得我們花錢而做的事業。以前我已經說的夠多了,教宗常想到這問題!
當然,人可以用這同樣的錢,比方在中國,支援一個和數個小學。但是過幾年以後,如果在外國我們沒 "這種"大學生,我們在中國的小學將被充公或關門,歸於 Corubes 或 Waldec Rausseau,或交一個其它的次要機構......那時怎麼辦呢?
我相信,我"為保衛"我的主題所能說的這一切,不會說服某些人,常有一些人更喜歡送給教堂新的十字苦路,而不喜歡送幾萬元來支持公教日報......聖保祿宗徒曾用"但願各人對自己的心思堅信不疑"這句話,來結束他無數和無終止的爭論,當然,只要人不離開正統教理。所有的事業,各類型的事業不乏我公教人士去做,當然他們有自由去支持他們所選擇的事業。在他們當中,有這種偉大事業,而我希望常常能有一些人,肯醉心於一些征服性的事業。他們就如我們非常優越的司塔斯保祿一樣,肯迷戀這些偉大的、超越的、神聖的冒險。常有一些人比較喜歡垂釣式的安穩娛樂,而不喜歡在大海中做撒網式的冒險娛樂。...假如所有的人都有同樣興趣,這個世界會成什麼樣子呢?
我們這裡十分平寧,沒有兵災,沒有土匪,沒有荒年......也沒有錢;真正的荒年(至少在我教區內)在我們這裡才有。你知道我對於處理問題的小哲學,就是雖然有災禍,以本性而言可謂大禍臨頭——例如該被迫停止一切有義意的活動(解散我們的學校等等)——但我們仍繼續生活在真喜樂之中。我們的小德來會修女們—— 聖保祿伯伯的侄女——出奇的安好,她們幾乎人數太多了,就如她們的新會院還不能建造( 因戰禍、水災)我不得已該拒絕一部份望會生,或者叫她們等待,而因為這些人們能幹,那些人的善心,有奇跡出現,我們現在仍然僥倖地安置了六十多位。這一切明顯地發生給養問題。
我馬上要再給天津寫申請糧食補給證。我親愛的弟弟,我以全心擁抱你和你的會友。請祈禱,並使人為我們代禱、為我的福利代禱,重任落在我身上;如果我跟你說了現況,你就要同情我,目前一切都放在我這無力的雙肩上,尤其委託給我這很可憐的頭腦 。
你忠於基督的哥哥 萬桑
注[1]:Garnier 神父是北平教區的非會士司鐸,不久前以小說的形式,出版了一本小冊子,猛烈攻擊雷神父。這著作很快在中國遭到宗座駐華代表的禁止。雷神父嚴格地聽從禁命,避免筆戰,並勸阻他在歐洲的朋友 , 尤 其 是 Jacques Maritain 不要公開辯答。
在雷神父的回憶錄中記載:剛恒毅樞機主教分析 Garnier 的錯誤目標,實際是攻擊教宗的指示和傳教區內公教化的觀念參閱。 " Reformes des Missions (傳教改革)一八七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