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禧年八月二十五日 , 是 越 南 裔 阮 主 教 (Bishop Joseph Phuong Nguyen) 榮升主教的大日子。阮主教與本堂何神父情同手足,從小在越南一個名叫哈蘭(Ha-Lan) 的村莊一起長大。上個月,阮主教偕同他的兩位弟弟 (其中一位也是神父) 專程由溫哥華飛來紐約,一來為了購買主教權仗、權戒、帽子等等配備,二來更是為了和兒時同伴何 神父,一起分享這得來不易的大喜訊。託何神父的福,我有幸受邀參與此盛典。
由於參與阮主教榮升大典的人太多,主教座堂不敷使用,只好選擇華四個半小時車程的小鎮- Kamloops 室內體育場,舉行祝聖彌撒。彌撒莊嚴隆重,除了 18 位主教參禮之外,還有 100 多位神父共祭。其中為數不少的越南裔神父、修女、均來自哈蘭村;當然,越南裔教友更是不可勝數。
我與阮主教僅有一面之緣,但是透過參與晉升大典,我對阮主教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深感他的聖召之路,有許多值得我們借鏡、效法、學習的地方,僅藉“新生命” 一角,對阮主教的生平做個簡短的介紹,並與教友們分享。
在介紹阮主教之前,首先,我必須先介紹一下越南的哈蘭村。簡樸的哈蘭村居民,世代務農,篤信天主。在破曉晨曦中,教堂鐘聲響起,村民從四面八方趕來,聚集在教堂,早禱、彌撒之後,開始一天的工作;當夜幕低垂時,教堂鐘聲再次響起,村民魚貫進堂,晚禱、朝拜聖體、頌唸玫瑰經之後,一天的作息才告結束。
在如此虔誠信仰的薰陶、耳濡目染之下,阮主教在幼年時期即有聖召,11 歲就進了小修院。當他高中畢業,正準備進修哲學和神學時,共產黨政府接管了天主教的學校、醫院、還有修院,他因此數度琅璫入獄。阮主教決心秘密逃離越南,進一步去分辨、體認他的聖召,無論這行動將面臨多大的風險,他也在所不惜。臨行前,他告別家人,心想此生恐怕再沒有見面的一天了。不幸得很,途中他們的乘船被攔截,並被迫返回越南。阮主教因此再度被關進監牢,受盡了折磨,吃盡了苦頭。
可是,阮主教對聖召的決心,並不因此而動搖,終於,天主不負苦心人,他二度逃亡成功了。一艘德國油輪發現了他們的小船,拯救他們,並將他們送到菲律賓的難民營安置。阮主教在難民營待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甚至遭遇一場嚴重的車禍,住進醫院長達三個月之久。然而,說來湊巧,就在他的心智隨著年齡逐漸成熟的時候,他反而開始懷疑自己的聖召:逃離越南,為的是堅定聖召,走上司鐸之路,但是為什麼卻一次又一次地遭遇危險和挫折,愈嘗試跟隨主,卻愈遠離初衷,與天主漸行漸遠呢?
儘管如此,天主依然賜予恩寵,阮主教終以難民身份,得到了加拿大政府的庇護。雖然有了安身之地,但又因完全不懂英文,使他再度陷入困境。在極度沮喪下,他寫信給遠在越南的父親:在異國的土地上,我甚至不懂得他們的語言,成為一名神父的夢想,恐怕難以成真,實在不敢奢望啊!
然而,在父親給阮主教的回信中,卻引用了聖經約納先知的故事。約納曾經在大海中,被一條鯨魚吞入腹內,達三天三夜之久,最終被吐到尼尼微的岸上。在那裡,約納成了偉大的先知,引領人們誠心悔改,全心歸向天主。接著父親又在信中開導、鼓勵他說:我兒,拯救你的那艘油輪,就好比是吞下約納的鯨魚,帶領你到天主計劃中的地方,你必在這塊土地上,承行天父的旨意,成為一名有聖德的神父。
在父親的鼓勵下,他開始積極尋找工作,成為一名油漆工,並且勤學英語,終於順利地被大修院錄取,繼續進修。1992 年,夢想成真,如願地晉鐸成為一名神父。由於表現卓越,除了擔任本堂神父之外,還擔任教會婚姻仲裁法官,溫哥華教區聖召主任....等等,2013 年,他被任命為溫哥華總教區代理主教。
在晉升大禮彌撒中,我有幸被安排坐在阮主教八十多歲高齡父親,以及修女姑姑、修女妹妹、神父弟弟等等家屬後面。我不但可以清楚地看見祭台上各種禮儀的進行,也看到阮主教臉上除了汗水之外,眼泛淚光,幾度哽咽,祭台下的家屬更是頻頻拭淚,此情此景,令人動容。 最後,阮主教在他的感恩致謝詞中,幽默、謙卑地表示:沒想到個子矮小如他,竟可以當上主教。他也強調:能夠榮升主教,並非他具有特別的才華,而是天主的慈悲,天主在這慈悲禧年賞賜的特別恩寵。
此次溫哥華之行,內心感觸良多。無可否認,聖召之路崎嶇難行,一路走來備嘗艱辛,這是天主對有志聖召者,給予的考驗和磨難。即使阮主教本人也一度對他的聖召起了懷疑,甚至動搖;然而,因他對天主忠貞不移的信德,克服了內心的疑惑和彷徨。正如聖德瑞莎姆姆所言: 你可以懷疑,但絕對不可失去信德。
同樣,身為基督徒,各有不同的聖召,在塵世的旅途中,或多或少經歷痛苦和挑戰,但是我們絕不能因此而失去信德,甚至放棄信仰。我們必須勇敢地背著自己的十字架,追隨基督,在信仰的路上,一路走到底,因為主耶穌已經承諾我們:你們歡喜踴躍吧!因為你們在天上的賞報是豐厚的。(瑪 5:3-12)
謹以此文,向阮主教的聖召之路,獻上我最誠摯的敬意和祝福,並與教友們共勉之。